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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要去和在希臘的外婆他們會合嗎？”
“啪”
秋葉蓋上行李箱，轉身把小姑娘撈在懷裏。
“乖孩子，我打算把你送到你爸爸那裏去住。”
“為什麽？”小姑娘疑惑地瞪大眼，“是麻衣不乖嗎？還是吃太多了？”
“……額，你整天都想些什麽呢。”秋葉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媽媽跟你說，最近你爸爸她心情不太好，我想讓你去陪陪他……記得要聽話，不許挑食。”
“哦……”小姑娘乖巧地應了聲，隨即忽然想起什麽般擡頭看向秋葉，“那為什麽媽媽不跟我一起去呢？”
“……哎？”
“就是說，”麻衣掙脫她的懷抱站起來，小手認真地點了點秋葉的鼻子，“爸爸其實還是更喜歡和媽媽在一起。”
秋葉忍不住自嘲地揚起唇角。
“我知道，你以前的爸爸媽媽嘛，”她順手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可是媽媽也說過了，現在的爸爸媽媽是不一樣的。”
“唔，”小姑娘偏過頭思考了好一會兒，“雖然是有很多地方不一樣……可是在麻衣看來基本是一樣的哦。”
“怎麽說？”突然對那個世界的自己和赤司的故事感到無限好奇，秋葉忍不住開口，“說起來，我好像很久沒聽你提起以前的爸爸媽媽了，難道不想他們了嗎？”
“想。”麻衣誠實地點了點頭，“不過現在的爸爸媽媽更需要麻衣。”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啊……”
******
“少爺，小小姐來了。”
趴在桌上打盹兒的小兔子豎起耳朵動了動，赤紅的眸子轉向沙發上正在低頭沈思的少年，後者頭也沒擡地揮了揮手。
“讓她回去。”
“額……”管家遲疑地應了聲，“她一個人還帶著行李站在門口……”
一個人？
赤司皺起眉，起身朝門口走過去，大門緩緩開了，小姑娘丟下行李直接沖他跑了過來，赤司直覺地彎下腰，麻衣立即撲到他懷裏。
“爸爸！”她擡起手一臉委屈地開口，“我被媽媽趕出來了。”
“小騙子。”赤司直覺地伸手彈了彈女孩的腦門，“她是讓你陪我來了吧？”
麻衣捂住腦袋鼓起臉頰。
“看嘛，我就說和以前的爸爸媽媽一樣。”
“什麽一樣？”
女孩掙脫他的懷抱落在地面上，徑直走過去把桌子上的小兔子撈起來攬在懷裏，轉頭看向父親。
“爸爸和媽媽永遠是最了解對方的人。”她瞇起眼笑了笑，“和以前一點也沒變嘛。”
赤司緩緩斂起嘴角，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麻衣低頭擡起小兔子的爪子，瞧見那一圈灰色的絨毛，她忍不住喃喃出聲。
“果然是十妹啊……”
“誰是十妹？”
“小十的爸爸，以前被那個壞女人害死了……”小姑娘疑惑地偏過頭，“為什麽呢？”
為什麽已經死去的小兔子會再一次出現在這裏，對於才幾歲的孩子來說約莫和“為什麽周圍的人都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是同樣難解的問題，她小小的腦袋容不下這麽多疑問，只好下意識地詢問無所不能的父親。
“爸爸，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因為這不是屬於你的世界。
赤司沒辦法說出這句話，即使他一直以為這於他其實是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最初的時候只是本著些微的好奇收留了這個女孩，以為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影響才寵著她任由她做一些胡鬧的事情，但越是相處下去他越是深刻地感覺到“這是我的女兒”。他會對養出這樣的女兒的自己感到好奇，會想知道女孩口中“以前的爸爸”是個什麽樣的人，經歷過什麽樣的故事，是不是同自己一樣也曾經和某些事情戰鬥過，是不是也同樣……對現在的自己感到無力。
那是一個真正的，他可能永遠也戰勝不了的自己。
“麻衣，”他蹲下來伸手揉了揉女孩的發，微微揚起唇角，“爸爸現在只有你了。”
小姑娘一臉認真地搖了搖頭。
“不會的，媽媽永遠會陪著你的。”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戳了戳赤司的心臟位置，“只要爸爸不對自己撒謊，媽媽會一直一直和你一起。”
赤司怔了下，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順手將女孩連同小兔子一起抱起來。
“嘖，你這好嘴到底是像誰？”
“像外婆嘍，外公一直這麽說的。”她趴在父親懷裏把玩著手裏的小兔子，“雖然以前的外婆在媽媽小的時候就死掉了。”
“是嗎？”赤司瞇起眼，視線不經意瞥向客廳花瓶裏的白色風信子，聲音也一下壓得很低，“那麽以前的奶奶呢，過得好嗎？”
小姑娘用力點了點頭。
“爺爺可寵著奶奶了，他常說一定是上輩子欠她的。”
是這樣麽……赤司忽然沈默下來，將女孩放在地上任由她去玩了。他緩緩走到窗口，因為持續的雷雨天氣，夜色早早湧上，院子裏的花叢被逐漸掩蓋，恍惚中他似乎再一次看到那個女人在朝自己微笑，只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朝他伸出手，只是伸出手輕輕地揮了揮，唇角微張似乎說了什麽，他卻已經看不到了，目光不自覺落在門口鬼鬼祟祟的身影上。
黑色長發的少女正站在墻院外努力踮起腳，試圖看向院內的光景，卻終究只是徒勞，看她一手握著手機，時不時低頭看一眼似乎在等待什麽，赤司怔了下，拿起手機撥出號碼，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少女緊張的詢問劈頭蓋臉襲來。
“麻衣嗎？你爸怎麽樣了？有沒有哭啊？”
“……女兒是這樣使用的嗎？”
“啊哈……”對面的少女心虛地幹笑出聲，“我還有事先掛……”
“天氣預報說最近有持續的雷雨天氣。”
“……什麽？！”秋葉驚慌地跳了起來，隨即才想起自己還在別人家門口，急忙又捂住嘴，不遠處卻忽然傳來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有人朝自己走過來，她急忙扯住墻壁上的爬山虎徒勞地試圖把自己遮起來，那個腳步卻徑直停在她眼前，少女的視線裏映入一雙眼熟的籃球鞋，不由怔住。
“赤……赤司……”
“我怎麽樣，為什麽不親自來確認一下呢？”少年緩緩合上手機，另一手朝眼前的少女伸出去，“我給過你後悔的機會了。”
後悔踏入他的世界的機會。
36第35Q
你什麽時候給過我機會？
——秋葉很想這麽問，說她笨也好，蠢也罷，她就是弄不懂赤司心裏都有什麽彎彎道道，也懶得去想，只是單純受不了那個人似乎越發孤寂的背影才會想讓麻衣過來陪他，然後自己擔心這人心情差到連麻衣都被趕出來才會躲在這裏……
“你在發什麽呆？”看她一臉欲言又止還似乎挺憤慨的模樣，赤司忍不住挑眉，少女張了張嘴似乎終於打算問出口，頭頂忽然響起劇烈的響聲。
“轟隆隆——”
“啊啊打雷了！”
秋葉瞬間跳了起來，腦海裏糾結了半天的思緒也都丟掉天邊去了，急忙從爬山虎後面跳出去伸手抓住赤司的手，另一手使勁捶了捶他。
“別廢話了，快快進去！”
“嘖……”
赤司直覺地出聲，隨即抽回兩人交握的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秋葉怔了下。
“你怎麽……”話剛問了一半就被又一道雷鳴給打斷，她再度跳了起來，雙手並用推著他朝門口走進去，“快快快！”
大開的大門在兩人進入之後便緩緩合攏，大雨也瞬間降臨，秋葉捂住腦袋正要開始狂奔，頭頂忽然多出一把傘，她下意識地轉過頭，赤司正面無表情地撣掉身上的水珠，撐傘的是之前見過一次的……似乎是管家來著？
平民秋葉終於知道為什麽時江總是嚷嚷著資本家很會剝削勞動力了。
聽說時江的爸爸是給一個富人家開車的司機，想想赤司的司機每天沈默寡言任由差遣的態度，想來時江那對豪門的抵觸心理也不是毫無緣由了。
學長……追妻之路略艱辛啊。
正胡思亂想著，頭頂忽然一暗，秋葉立即把頭頂的毛巾扯掉，這才註意到他們已經走到了大廳內，此刻赤司正從女傭手裏接過另一條毛巾擦了擦頭發，少女莫名無法移開視線。
濕漉漉的劉海緊貼著少年的額頭，鮮艷的紅色越發襯得他的皮膚白皙，不知是不是剛被雨水淋過，他的表情比平日裏更安靜了些，隱隱卻透著幾分風雨欲來的信息，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幾道水流順著劉海劃過臉頰，然後悄悄躥入少年的頸項，接著是少年慢條斯理解開襯衫領扣的動作……
“咕嘟……”
少女不經意吞咽口水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秋葉的臉頰瞬間爆紅，隨即伸手捂住自己的臉，一邊從指縫裏偷覷過去，發展赤司身後的管家和女傭都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似乎什麽都沒察覺到的模樣，她悄悄松了口氣，前方的少年卻忽然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你對什麽流口水？”他微微低下頭靠在她耳邊輕聲開口，一直以來都困擾她的來自赤司身上的那股好聞的味道再一次充滿鼻尖，秋葉渾身抖了抖，隨即急忙推開他，聲音卻無法克制地軟了幾分。
“反……反正不是你！”
所謂欲蓋彌彰……這次她連耳根都紅了，一臉窘迫地四處閃躲著赤司的視線，剛好瞧見正朝大廳入口走過來的小姑娘，秋葉立即如得了救命稻草般轉身朝赤司吼了過去。
“我餓了！”一邊說一邊朝麻衣走過去，“麻衣也是，今天還沒吃晚飯對不對？”
小姑娘看了看濕漉漉的母親又朝後看了一眼父親，非常不給面子地搖了搖頭。
“媽媽，我們剛才不是吃了炸醬面了嗎？”因為她說吃不慣父親家那些太高端的晚餐，出門前央求母親給自己做的……說完踮起腳尖伸手撫了撫母親的額頭，“你是不是淋雨淋病了？”
被女兒拆穿的人立即垮下臉，隨即抓住女孩的雙手遮住自己的臉試圖遮羞，身後的註視越發芒刺在背，她幾乎都想就地挖個洞鉆進去，麻衣很乖巧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嫩聲道：“不過媽媽剛才一直在擔心爸爸的事，胃口不好沒吃幾口的樣子。”
感謝上帝！她的女兒一定是天使下凡！
秋葉在內心給上帝上了三炷香，完全不知道這種胡亂嫁接的信仰行為在宗教徒眼中簡直堪稱侮辱……雖然還是覺得自己漏掉了些什麽，但是管他的！
她只要有臉面對赤司就好了。
“咳咳，就是這樣。”她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一臉理直氣壯地看向赤司，後者雙手環胸，瞇起眼笑得格外……性感。
“沒胃口是因為……擔心我？”
“啊！”她果然還是漏掉了什麽。
“不是……”秋葉瞪圓了眼，一手下意識地朝前伸出手打算解釋什麽，赤司卻忽然走上前伸手揉了揉她的發。
“你先去洗澡，等下就可以開飯了。”
還是那樣平靜的聲線，卻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溫柔的語調，秋葉只覺得大腦一懵，身體先於理智反應出來，茫然地點了點頭，赤司似乎挺滿意這樣的結果，扯了扯她的發便轉身離開了，被留下的人頓時如夢初醒。
他他他他……少女瞪圓了眼看著某人的背影，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身後忽然傳來女傭恭敬的聲音。
“深谷小姐，這邊請。”
“額，不用叫我小姐，叫我秋葉好啦……”她又不是什麽千金，被這樣伺候還真是不舒坦。
“好的秋葉小姐。”
“……”
她果然做不來資本家。
資本家就是好啊！
——五分鐘後，秋葉由衷地在內心感嘆出聲，雖然一瞬間也有過這樣顯得自己很沒出息之類的想法，但是天知道……赤司家的浴室簡直是天堂。
夢寐以求的超大型浴池，泡泡浴……還有這些一看就貴死人的裝備，不明覺厲……額，看起來就很高端洋氣的玩意兒，秋葉覺得……自己沒出生在有錢人家真是太好了。
人都是不斷追求更好的生物，如果從小就成長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以後肯定更加難以滿足。在浴缸裏泡的有點頭昏腦漲的時候，少女忍不住心不在焉的想著，難怪學校裏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什麽的都想盡各種辦法找刺激……當然還有梅·斯特林這樣的。
啊，說起來，那位梅小姐到底怎麽了？突然對她做了那樣的事之後怎麽突然又跑掉了……
少女兀自一邊泡澡一邊兀自思緒奔騰的時候，赤司已經在自己房間洗完澡走出來，手機鈴聲響了好半晌他才記起專門“接”電話的兔子去陪麻衣玩了，少年皺起眉一手擦了擦頭發，另一手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他不自覺挑眉。
“學姐，有事？”
“會長，聽說那位梅小姐轉學了，這個……是不是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怎麽會？學姐只是好心提醒了她一些可能會遇到的不幸而已。”少年瞇起眼微微勾起唇角，“還是你希望那些‘未來’真的實現？”
“啊當然不！”電話那頭的少女立即驚慌出聲，似乎確實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未來，她的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會長……那個，我看到的未來有時候不太準確的，所以我……”
“你是想問，假如斯特林不回美國，我是不是真的會做出那種事？”
“額，是的。”
這廂的赤司忽然笑了起來，一手打開電腦一邊狀似無意識地反問出聲。
“你覺得呢？”
他似乎無意回答這個問題，小島卻迅速理解了他的意思，一手下意識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麽在獲得這個能力的同時就被告知過“千萬不可違逆會長”這樣的訓誡……立於洛山頂點的“神”，這所學校不管有什麽樣的異能，都必須為學生會長所有。
又或者，這些異能其實原本就是為了學生會長而出現。
“……我知道了。”
“學姐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說到這個，我前幾天又趁機去碰了深谷一下，然後確認了。”說著聽似嚴肅的話，小島未來的聲音卻一下子恢覆了原本懶散的調調，隱約還透著幾分戲謔的味道，“你們的婚禮應該是在高中畢業時候……真虧您能忍這麽久。”
“……”
“而且第一胎會是兒子。”
“……”
“那再見啦，會長，睡個好覺。”
說完就真的掛斷了電話，似乎是想誠心報覆赤司拿自己當棋子使用這事兒，小島對自己不太待見的人說話總是只說一半，她只說婚禮，並沒有說“第一次”，至於某個神通廣大的會長什麽時候能參透這句話，who care？
她只要捉弄到赤司就好了。
“咚咚”
細微的敲門聲響起，打斷赤司糾結著疑似想要摔掉手機的思緒，他合上手機轉過頭。
“什麽事？”
“少爺，晚飯準備好了……可是秋葉小姐沒應門。”
那個笨蛋又在做什麽？
赤司皺起眉，丟下手機拉開門，女傭恭敬地低下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客房。
“已經叫了五分鐘了。”
“麻衣呢？”
“小小姐剛才玩累了已經去睡了。”
“……我去看看。”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不過那家夥該不至於蠢到……走過去推開門，徑直走到浴室門口，敲了半天果然如女傭所說無人應門，赤司直覺地伸手撐住額頭。
好吧，她真的可以蠢到把自己泡暈……
“餵，你……”他轉過頭試圖叫住女傭，卻忽然聽到浴室裏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心頭一跳，隨即驀地推開門走進去，入目所及的是只裹著一條浴巾的少女正一手撐著地板努力爬起來的身影——盡管有了心理準備，少年還是不自覺僵了下，察覺到動靜的女生也驚慌地轉過頭來，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
她一邊叫一邊不斷把手邊能摸到的東西都朝外扔出去，赤司一時反應不及，手臂被砸了個正著，他立即皺起眉輕嘖了聲，擡起另一手捏住手臂，這似曾相識的動作讓秋葉不由怔住，高高舉起正準備跑出去的香皂也一下滑到地上，她擔憂地朝前邁開腳步。
“怎麽了，是不是上次背我下山弄……”話還沒說完，女生一腳踩在剛才被自己丟下的香皂上，她瞪大眼，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朝後仰躺下去，赤司急忙走上前伸手想要攬住她，手臂傳來的酸痛讓少年突然使不出力氣，造就的結果就是他的手臂也跟著被壓到了她身下，然後秋葉清晰地聽到赤司倒抽了口氣的聲音。
“餵，赤司！”她急忙跪爬起來抓住他的手臂掀開浴袍，大片淤青映入眼簾，先前被她砸到的地方還隱隱沁出一抹殷紅，少女整個人一僵。
“你這笨蛋怎麽不說一聲啊！”說著，眼淚就不爭氣地落了下來，想起之前試膽大會回來那天早上看到的他似乎也是這樣多處淤青的模樣，顯然也是被她拖累的，這人為了自己受了這麽多傷害卻從來都不說，怎麽好像她一直在對不起他……
“餵……”倒在地上的人緩緩起身，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正低頭兀自落淚的女生，後者還在自顧哭個不停。
“笨蛋……這樣不就好像我欠了你什麽一樣嗎……”
“餵！”
“可惡，怎麽一直都這樣……我怎麽可能永遠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麽……”
“秋葉！”
少年極力壓抑什麽的聲音，伴隨著溫熱的手掌落在光裸肩膀的觸感，少女渾身一僵，緩緩擡起頭，紅發少年的異色雙瞳正毫無顧忌地落在她身上某個部位，她怔了下，還沒從他叫了自己名字的震撼中反應過來，卻忽然被赤司抱了滿懷。
她再度僵住，聽到少年低沈中近乎蠱惑的聲音。
“你這樣……是要勾引我嗎？”
勾……引你個頭啊！
37第36Q
勾引你個頭！
少女渾身紅透著一把推開他，已經摸清她思想回路的少年迅速皺起眉再度捂住手臂，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她再度慌了神。
“你沒事吧？我去找人！”一邊說一邊打算就這樣跑出去，卻忽然被人扯住了手臂，她一時不察整個人跌到他懷裏，少年溫熱的呼吸迅速靠近，低沈的聲音貼在耳邊，少女忍不住再度抖了抖。
“你確定……要穿這個樣子出去找人？”
“那你就快讓我去換衣服啊！”秋葉幾乎都快哭出來了，因為擔心再碰到他的傷處，她努力克制著想推開他的沖動，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大腦一團混亂著試圖自己獨立掙開他的束縛，渾身卻使不出力氣，只能直覺地替自己辯解，“我我我……我真的沒有要勾引你！”
“我知道。”他忽然很爽快地應了聲，聲音忽然又靠的更近了，頰邊傳來的溫熱氣息讓秋葉幾乎不敢喘息，赤司瞇起眼看著她耳根通紅的模樣，忍不住伸手輕揉了揉她的耳垂，秋葉瞬間尖叫出聲。
“啊啊別碰我！”再也忍不住想要逃的欲望，她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倒赤司，借著力氣沖了出去，剛沖到房門口就看到正恭敬低頭的女傭，看她出來，女傭立即將手裏購物袋遞過來。
“秋葉小姐。”
“你……一直在門口？”秋葉驀地瞪大眼，不敢相信這人家的女傭居然真的如此……專業。
“是的秋葉小姐，因為少爺並沒有傳喚，我不能進去。”
傳喚你妹啊！
秋葉已經徹底從羞轉為怒了，一把奪過女傭手裏的購物袋沖到隔壁的房間“啪”地關上門，滿腦子都想著換好衣服等下要找赤司算賬，顧不得糾糾結衣服的品味，她迅速套好妥當，正要出門的時候不經意地瞥了身後一眼，這才發現自己好像不小心……闖到了赤司的房間。
她是從書桌上放著的藥箱看出來的，猜測赤司應該是洗完澡準備上藥的時候被叫去找她，少女原本熊熊燃燒著的怒火瞬間又偃旗息鼓，頹然地嘆口氣，隨即順手將頂在頭頂的毛巾扯下來粗魯地擦了擦頭發，走過去拎起藥箱走出房門。
女傭還在門口站著，看到她回來，對方依舊專業的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只低下頭微微讓開腳步，反倒讓秋葉有些尷尬了。
“那個……你先去忙別的吧。”
雖然她剛才真的窘到想死了，不過想來只不過是赤司惡趣味爆發故意捉弄自己的，是她反應過度了，還多次重創他的傷口處……好吧，本來其實對她來說也不是多大點事，可是想到剛才自己和赤司在浴室裏糾結著的時候居然有人從頭到尾都在旁觀……旁觀……
啊啊，腦海裏無限回旋的這句話讓秋葉簡直想立刻磕在門板上，卻忽然聽到前方傳來少年低沈的嗓音。
“你先過去吧。”
“是，少爺。”女傭再度恭敬地低頭，轉身離開，秋葉看著那絕對專業的身影，想起之前時江說的那些關於豪門世家女傭無人權的事，好奇心瞬間湧上的結果就是她忘記了自己現在的目的，頭也不回地伸手扯了扯赤司的衣服。
“聽說女傭雖然工資很高，但是工作很沒保障的。”
“雖然不是我負責這些事，不過管家應該不至於虧待她們才對。”
“不是啦，我說的是那種啦！”她轉過頭一臉認真地反駁，“就是電視裏經常演到的，女傭和少爺……”
話說一半忽然怔住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順手一扯把某人的浴袍拉開了，他前襟大敞著，露出細致的皮膚和形狀完美的鎖骨，她瞪圓了眼，某種熟悉的沖動湧上心頭，她急忙伸手捂住嘴努力想掩蓋吞口水的聲音，卻似乎只是徒勞。
“咕嘟……”
赤司緩緩擡起頭，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這麽餓？”
意有所指的問題讓秋葉的臉再度爆紅，五官都糾結起來似乎在尋找反駁的話，又或許是在憋著如何罵他，為了防止她充血暈倒，他難得善良地就此打住，伸手指了指她手裏的藥箱。
“把那個給我，你先去吃飯吧。”
說罷就伸手要把東西接過來，卻意外地遭受到了阻力，他擡起頭挑眉。
“秋葉？”
聽到他又叫自己的名字，秋葉的手不自覺抖了下，聲音都有些顫抖。
“那個……我來幫你。”
赤司不以為意地聳肩，隨即自顧轉身進房去了，秋葉拎著藥箱跟著踏進來，看他一臉坦然地坐在床沿，她瞅了半晌，除了床居然沒有別的可以坐下的工具，只好囧囧有神地也坐在床沿，渾身莫名緊繃著，看她僵直著手拿出藥水和藥棉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赤司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怎麽像新婚之夜的小新娘？”
“小……新娘你……”她一急就擡頭吼了出去，卻忽然覺得眼前一暗，少年的動作太快，她沒來得及出口的“妹”被堵在了唇齒間，只覺得唇上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溫潤觸感，有什麽深入口中，帶來一股怪異的甜膩的味道……少女瞪圓了眼，尚未從這突來的近距離中回過神來，赤司忽然又放開了她，伸出一手極輕地撫了撫她的嘴唇。
“我不是很喜歡聽到這張嘴說臟話。”他瞇起眼微微勾起唇角，“最好不要再給我堵住它的理由。”
他他他他……他一定是有病！
吃別人豆腐還吃的這麽理直氣壯，這家夥真的是不要臉到家了！
“你不要臉！”憋了半天才能憋出這句話，經歷過各種各樣刺激的少女依舊沒出息地紅透了全身，卻也沒法丟下手裏上了一半的藥不管，只好低下頭，擦藥的動作忍不住用力了些，頭頂傳來明顯呼吸加重的聲音，她忍不住憤憤地開口。
“活該！”
“謀殺親夫在中國古代是要判極刑的。”
“哼，現在時代不同……啊呸呸，你又不是我丈夫！”半路回過神的少女擡起頭齜牙咧嘴地反駁回去，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耽誤，收起藥水拿出繃帶一層一層纏繞上去，一臉認真的模樣看起來還真有幾分護士風範，赤司不由挑眉。
“你好像很習慣做這樣的事？”
“如果你也有個平地都可以跌倒的妹妹的話，你也可以很擅長的。”
“你有妹妹？”
“表妹啦，初中的時候一直一起讀書的，動不動就跌倒很讓人鬧心。”她低頭將繃帶綁好，拿起剪刀剪掉餘下的部分，然後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好啦，搞定，可以去吃飯了。”
說罷站起來就要走，卻忽然又被人扯住手臂往後拉，力道恰好讓她整個人跌到身後的大床裏，她直覺地想要起身，雙手卻忽然被人箍制住壓在她頭頂兩側，然後男生俯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都不知道你還有表妹。”
“你……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她氣虛地應了聲，完全不知道這人打算做什麽，只覺得他的臉似乎靠得越來越近，好看的薄唇一張一合看起來更像是一種催眠術……
“可是我想知道你的全部怎麽辦？”似乎很滿意她此刻渾身無力的模樣，赤司瞇起眼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開口，嘴唇微張輕輕咬住她的耳垂，她立即渾身無力地搖了搖頭。
“你想幹嘛啦……”大腦一片昏沈，她的聲音都不自覺弱了下來，完全不知道赤司到底要做什麽，只隱約察覺到少年的手掌極為緩慢地從下緩緩撫過她的腿，腰，直到心房處……所到之處像是有電流經過一般帶來一陣怪異的酥麻感，舒服得她忍不住輕吟出聲，卻還是忍不住擡起無力的手想要揮開。
“好癢……”
“只有癢嗎？”
“唔……很舒服……但是怪怪的……”她喃喃出聲，眼睛已經幾乎快睜不開了，聲音低得像是囈語，“頭……好痛……”
“當然會頭痛。”少年一改先前的誘惑聲音，停留在她胸前的手也跟著撫上她的臉頰，“你在發燒。”
剛才被她碰到手臂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這笨蛋掌心的溫度高得嚇人，這會稍微一挑逗就變成這樣，簡直比喝醉了還容易亂性。
“發燒……我嗎？”床上的少女忽然笑了起來，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舉起雙手抱住少年的腦袋，瞇起眼口齒不清地嘀咕起來，“才……才不會呢，我壯得像頭牛……從……三樓跌下來都沒死哦……”
“那是兩碼事。”赤司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隨即撐著床面要起身，少女卻忽然用力把他的頭攬了下來。
“不許走！”
“……我去給你找退燒藥。”
“我不要吃藥。”少女固執地搖了搖頭，一邊用力撇了撇嘴表達自己的不屑，“那個好苦……”
“又不是小孩子了。”赤司忍不住笑了起來，語氣寵溺得不可思議，低沈地伏在耳邊，電流再度拂過全身，越發刺激了渾身不對勁的少女汗毛都豎起來，本能當前的結果是她忽然擡起頭捧住他的腦袋，把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然後在少年震驚的時候心滿意足地仰躺回床上。
“哈，我占回來了！”
她得意地咯咯笑了起來，頭頂卻再度一暗，她在混亂中艱難地睜開眼，只隱約瞧見一紅一黃的眸子在眼前閃過，隱約還帶著許多她看不懂的東西，下一刻，嘴唇就再度被堵住了。
騙人……她迷迷糊糊地想著，她可沒說臟話，他幹嘛又要堵住她的嘴……
38第37Q
少女的嘴唇一如既往的柔軟，因為她失神的狀態而微微張開，無意中形成了一種邀請。赤司毫不客氣地探進舌頭，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確實太餓了的關系，他的舌頭剛一進去就被她笨拙地勾了起來，雙手也不自覺朝上環住他的肩膀，他看到她似乎很努力正要睜開眼，卻只能迷迷糊糊掀開一條縫隙，讓她的眼神顯得越發迷離，少年只覺得心頭一緊。
赤司記得中國的武俠小說有個說法叫做坐懷不亂真君子，他第一次對這句話有具現化的認知還是在一部叫做《天龍八部》的書上，那個叫做喬峰的男人。
當然，當喬峰遇到命中註定的那個叫做阿朱的女人之後，少年才真正體會到這句話的精髓。
不是對女人沒興趣，只是還沒遇到正確的人。
這樣想的時候，赤司又覺得秋葉大約是不喜歡他拿喬峰來比喻自己的。那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一輩子光明磊落，只因為世道險惡才會落得處處被奚落的下場，他和阿朱的相遇相知就像是中國人的羅曼裏最熱愛的英雄與美女的故事，悲劇收場卻依舊震撼人心。
年少無聊看到那段的時候他就在想，為什麽那樣的男人可以為了一個不起眼的女人做到那種地步，為了一個死去的，很有可能是仇人之女的女人終生不娶，並且肩負重任容忍她任性的妹妹一生，無論什麽情況都不離不棄……完美到不真實的存在。
正因太過完美，作者才會給予那樣的結局吧，不過倒似乎是秋葉那樣的羅曼主義會喜歡的故事。
當然，以上那些思考和他現在正在做的事完全沒有關系，他從不認為自己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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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秋葉蓋上行李箱，轉身把小姑娘撈在懷裏。
“乖孩子，我打算把你送到你爸爸那裏去住。”
“為什麽？”小姑娘疑惑地瞪大眼，“是麻衣不乖嗎？還是吃太多了？”
“……額，你整天都想些什麽呢。”秋葉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媽媽跟你說，最近你爸爸她心情不太好，我想讓你去陪陪他……記得要聽話，不許挑食。”
“哦……”小姑娘乖巧地應了聲，隨即忽然想起什麽般擡頭看向秋葉，“那為什麽媽媽不跟我一起去呢？”
“……哎？”
“就是說，”麻衣掙脫她的懷抱站起來，小手認真地點了點秋葉的鼻子，“爸爸其實還是更喜歡和媽媽在一起。”
秋葉忍不住自嘲地揚起唇角。
“我知道，你以前的爸爸媽媽嘛，”她順手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可是媽媽也說過了，現在的爸爸媽媽是不一樣的。”
“唔，”小姑娘偏過頭思考了好一會兒，“雖然是有很多地方不一樣……可是在麻衣看來基本是一樣的哦。”
“怎麽說？”突然對那個世界的自己和赤司的故事感到無限好奇，秋葉忍不住開口，“說起來，我好像很久沒聽你提起以前的爸爸媽媽了，難道不想他們了嗎？”
“想。”麻衣誠實地點了點頭，“不過現在的爸爸媽媽更需要麻衣。”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啊……”
******
“少爺，小小姐來了。”
趴在桌上打盹兒的小兔子豎起耳朵動了動，赤紅的眸子轉向沙發上正在低頭沈思的少年，後者頭也沒擡地揮了揮手。
“讓她回去。”
“額……”管家遲疑地應了聲，“她一個人還帶著行李站在門口……”
一個人？
赤司皺起眉，起身朝門口走過去，大門緩緩開了，小姑娘丟下行李直接沖他跑了過來，赤司直覺地彎下腰，麻衣立即撲到他懷裏。
“爸爸！”她擡起手一臉委屈地開口，“我被媽媽趕出來了。”
“小騙子。”赤司直覺地伸手彈了彈女孩的腦門，“她是讓你陪我來了吧？”
麻衣捂住腦袋鼓起臉頰。
“看嘛，我就說和以前的爸爸媽媽一樣。”
“什麽一樣？”
女孩掙脫他的懷抱落在地面上，徑直走過去把桌子上的小兔子撈起來攬在懷裏，轉頭看向父親。
“爸爸和媽媽永遠是最了解對方的人。”她瞇起眼笑了笑，“和以前一點也沒變嘛。”
赤司緩緩斂起嘴角，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麻衣低頭擡起小兔子的爪子，瞧見那一圈灰色的絨毛，她忍不住喃喃出聲。
“果然是十妹啊……”
“誰是十妹？”
“小十的爸爸，以前被那個壞女人害死了……”小姑娘疑惑地偏過頭，“為什麽呢？”
為什麽已經死去的小兔子會再一次出現在這裏，對於才幾歲的孩子來說約莫和“為什麽周圍的人都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是同樣難解的問題，她小小的腦袋容不下這麽多疑問，只好下意識地詢問無所不能的父親。
“爸爸，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因為這不是屬於你的世界。
赤司沒辦法說出這句話，即使他一直以為這於他其實是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最初的時候只是本著些微的好奇收留了這個女孩，以為不會對他產生任何影響才寵著她任由她做一些胡鬧的事情，但越是相處下去他越是深刻地感覺到“這是我的女兒”。他會對養出這樣的女兒的自己感到好奇，會想知道女孩口中“以前的爸爸”是個什麽樣的人，經歷過什麽樣的故事，是不是同自己一樣也曾經和某些事情戰鬥過，是不是也同樣……對現在的自己感到無力。
那是一個真正的，他可能永遠也戰勝不了的自己。
“麻衣，”他蹲下來伸手揉了揉女孩的發，微微揚起唇角，“爸爸現在只有你了。”
小姑娘一臉認真地搖了搖頭。
“不會的，媽媽永遠會陪著你的。”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戳了戳赤司的心臟位置，“只要爸爸不對自己撒謊，媽媽會一直一直和你一起。”
赤司怔了下，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順手將女孩連同小兔子一起抱起來。
“嘖，你這好嘴到底是像誰？”
“像外婆嘍，外公一直這麽說的。”她趴在父親懷裏把玩著手裏的小兔子，“雖然以前的外婆在媽媽小的時候就死掉了。”
“是嗎？”赤司瞇起眼，視線不經意瞥向客廳花瓶裏的白色風信子，聲音也一下壓得很低，“那麽以前的奶奶呢，過得好嗎？”
小姑娘用力點了點頭。
“爺爺可寵著奶奶了，他常說一定是上輩子欠她的。”
是這樣麽……赤司忽然沈默下來，將女孩放在地上任由她去玩了。他緩緩走到窗口，因為持續的雷雨天氣，夜色早早湧上，院子裏的花叢被逐漸掩蓋，恍惚中他似乎再一次看到那個女人在朝自己微笑，只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朝他伸出手，只是伸出手輕輕地揮了揮，唇角微張似乎說了什麽，他卻已經看不到了，目光不自覺落在門口鬼鬼祟祟的身影上。
黑色長發的少女正站在墻院外努力踮起腳，試圖看向院內的光景，卻終究只是徒勞，看她一手握著手機，時不時低頭看一眼似乎在等待什麽，赤司怔了下，拿起手機撥出號碼，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少女緊張的詢問劈頭蓋臉襲來。
“麻衣嗎？你爸怎麽樣了？有沒有哭啊？”
“……女兒是這樣使用的嗎？”
“啊哈……”對面的少女心虛地幹笑出聲，“我還有事先掛……”
“天氣預報說最近有持續的雷雨天氣。”
“……什麽？！”秋葉驚慌地跳了起來，隨即才想起自己還在別人家門口，急忙又捂住嘴，不遠處卻忽然傳來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有人朝自己走過來，她急忙扯住墻壁上的爬山虎徒勞地試圖把自己遮起來，那個腳步卻徑直停在她眼前，少女的視線裏映入一雙眼熟的籃球鞋，不由怔住。
“赤……赤司……”
“我怎麽樣，為什麽不親自來確認一下呢？”少年緩緩合上手機，另一手朝眼前的少女伸出去，“我給過你後悔的機會了。”
後悔踏入他的世界的機會。
36第35Q
你什麽時候給過我機會？
——秋葉很想這麽問，說她笨也好，蠢也罷，她就是弄不懂赤司心裏都有什麽彎彎道道，也懶得去想，只是單純受不了那個人似乎越發孤寂的背影才會想讓麻衣過來陪他，然後自己擔心這人心情差到連麻衣都被趕出來才會躲在這裏……
“你在發什麽呆？”看她一臉欲言又止還似乎挺憤慨的模樣，赤司忍不住挑眉，少女張了張嘴似乎終於打算問出口，頭頂忽然響起劇烈的響聲。
“轟隆隆——”
“啊啊打雷了！”
秋葉瞬間跳了起來，腦海裏糾結了半天的思緒也都丟掉天邊去了，急忙從爬山虎後面跳出去伸手抓住赤司的手，另一手使勁捶了捶他。
“別廢話了，快快進去！”
“嘖……”
赤司直覺地出聲，隨即抽回兩人交握的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秋葉怔了下。
“你怎麽……”話剛問了一半就被又一道雷鳴給打斷，她再度跳了起來，雙手並用推著他朝門口走進去，“快快快！”
大開的大門在兩人進入之後便緩緩合攏，大雨也瞬間降臨，秋葉捂住腦袋正要開始狂奔，頭頂忽然多出一把傘，她下意識地轉過頭，赤司正面無表情地撣掉身上的水珠，撐傘的是之前見過一次的……似乎是管家來著？
平民秋葉終於知道為什麽時江總是嚷嚷著資本家很會剝削勞動力了。
聽說時江的爸爸是給一個富人家開車的司機，想想赤司的司機每天沈默寡言任由差遣的態度，想來時江那對豪門的抵觸心理也不是毫無緣由了。
學長……追妻之路略艱辛啊。
正胡思亂想著，頭頂忽然一暗，秋葉立即把頭頂的毛巾扯掉，這才註意到他們已經走到了大廳內，此刻赤司正從女傭手裏接過另一條毛巾擦了擦頭發，少女莫名無法移開視線。
濕漉漉的劉海緊貼著少年的額頭，鮮艷的紅色越發襯得他的皮膚白皙，不知是不是剛被雨水淋過，他的表情比平日裏更安靜了些，隱隱卻透著幾分風雨欲來的信息，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幾道水流順著劉海劃過臉頰，然後悄悄躥入少年的頸項，接著是少年慢條斯理解開襯衫領扣的動作……
“咕嘟……”
少女不經意吞咽口水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秋葉的臉頰瞬間爆紅，隨即伸手捂住自己的臉，一邊從指縫裏偷覷過去，發展赤司身後的管家和女傭都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似乎什麽都沒察覺到的模樣，她悄悄松了口氣，前方的少年卻忽然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你對什麽流口水？”他微微低下頭靠在她耳邊輕聲開口，一直以來都困擾她的來自赤司身上的那股好聞的味道再一次充滿鼻尖，秋葉渾身抖了抖，隨即急忙推開他，聲音卻無法克制地軟了幾分。
“反……反正不是你！”
所謂欲蓋彌彰……這次她連耳根都紅了，一臉窘迫地四處閃躲著赤司的視線，剛好瞧見正朝大廳入口走過來的小姑娘，秋葉立即如得了救命稻草般轉身朝赤司吼了過去。
“我餓了！”一邊說一邊朝麻衣走過去，“麻衣也是，今天還沒吃晚飯對不對？”
小姑娘看了看濕漉漉的母親又朝後看了一眼父親，非常不給面子地搖了搖頭。
“媽媽，我們剛才不是吃了炸醬面了嗎？”因為她說吃不慣父親家那些太高端的晚餐，出門前央求母親給自己做的……說完踮起腳尖伸手撫了撫母親的額頭，“你是不是淋雨淋病了？”
被女兒拆穿的人立即垮下臉，隨即抓住女孩的雙手遮住自己的臉試圖遮羞，身後的註視越發芒刺在背，她幾乎都想就地挖個洞鉆進去，麻衣很乖巧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嫩聲道：“不過媽媽剛才一直在擔心爸爸的事，胃口不好沒吃幾口的樣子。”
感謝上帝！她的女兒一定是天使下凡！
秋葉在內心給上帝上了三炷香，完全不知道這種胡亂嫁接的信仰行為在宗教徒眼中簡直堪稱侮辱……雖然還是覺得自己漏掉了些什麽，但是管他的！
她只要有臉面對赤司就好了。
“咳咳，就是這樣。”她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一臉理直氣壯地看向赤司，後者雙手環胸，瞇起眼笑得格外……性感。
“沒胃口是因為……擔心我？”
“啊！”她果然還是漏掉了什麽。
“不是……”秋葉瞪圓了眼，一手下意識地朝前伸出手打算解釋什麽，赤司卻忽然走上前伸手揉了揉她的發。
“你先去洗澡，等下就可以開飯了。”
還是那樣平靜的聲線，卻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溫柔的語調，秋葉只覺得大腦一懵，身體先於理智反應出來，茫然地點了點頭，赤司似乎挺滿意這樣的結果，扯了扯她的發便轉身離開了，被留下的人頓時如夢初醒。
他他他他……少女瞪圓了眼看著某人的背影，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身後忽然傳來女傭恭敬的聲音。
“深谷小姐，這邊請。”
“額，不用叫我小姐，叫我秋葉好啦……”她又不是什麽千金，被這樣伺候還真是不舒坦。
“好的秋葉小姐。”
“……”
她果然做不來資本家。
資本家就是好啊！
——五分鐘後，秋葉由衷地在內心感嘆出聲，雖然一瞬間也有過這樣顯得自己很沒出息之類的想法，但是天知道……赤司家的浴室簡直是天堂。
夢寐以求的超大型浴池，泡泡浴……還有這些一看就貴死人的裝備，不明覺厲……額，看起來就很高端洋氣的玩意兒，秋葉覺得……自己沒出生在有錢人家真是太好了。
人都是不斷追求更好的生物，如果從小就成長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以後肯定更加難以滿足。在浴缸裏泡的有點頭昏腦漲的時候，少女忍不住心不在焉的想著，難怪學校裏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什麽的都想盡各種辦法找刺激……當然還有梅·斯特林這樣的。
啊，說起來，那位梅小姐到底怎麽了？突然對她做了那樣的事之後怎麽突然又跑掉了……
少女兀自一邊泡澡一邊兀自思緒奔騰的時候，赤司已經在自己房間洗完澡走出來，手機鈴聲響了好半晌他才記起專門“接”電話的兔子去陪麻衣玩了，少年皺起眉一手擦了擦頭發，另一手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他不自覺挑眉。
“學姐，有事？”
“會長，聽說那位梅小姐轉學了，這個……是不是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怎麽會？學姐只是好心提醒了她一些可能會遇到的不幸而已。”少年瞇起眼微微勾起唇角，“還是你希望那些‘未來’真的實現？”
“啊當然不！”電話那頭的少女立即驚慌出聲，似乎確實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未來，她的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會長……那個，我看到的未來有時候不太準確的，所以我……”
“你是想問，假如斯特林不回美國，我是不是真的會做出那種事？”
“額，是的。”
這廂的赤司忽然笑了起來，一手打開電腦一邊狀似無意識地反問出聲。
“你覺得呢？”
他似乎無意回答這個問題，小島卻迅速理解了他的意思，一手下意識地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麽在獲得這個能力的同時就被告知過“千萬不可違逆會長”這樣的訓誡……立於洛山頂點的“神”，這所學校不管有什麽樣的異能，都必須為學生會長所有。
又或者，這些異能其實原本就是為了學生會長而出現。
“……我知道了。”
“學姐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說到這個，我前幾天又趁機去碰了深谷一下，然後確認了。”說著聽似嚴肅的話，小島未來的聲音卻一下子恢覆了原本懶散的調調，隱約還透著幾分戲謔的味道，“你們的婚禮應該是在高中畢業時候……真虧您能忍這麽久。”
“……”
“而且第一胎會是兒子。”
“……”
“那再見啦，會長，睡個好覺。”
說完就真的掛斷了電話，似乎是想誠心報覆赤司拿自己當棋子使用這事兒，小島對自己不太待見的人說話總是只說一半，她只說婚禮，並沒有說“第一次”，至於某個神通廣大的會長什麽時候能參透這句話，who care？
她只要捉弄到赤司就好了。
“咚咚”
細微的敲門聲響起，打斷赤司糾結著疑似想要摔掉手機的思緒，他合上手機轉過頭。
“什麽事？”
“少爺，晚飯準備好了……可是秋葉小姐沒應門。”
那個笨蛋又在做什麽？
赤司皺起眉，丟下手機拉開門，女傭恭敬地低下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客房。
“已經叫了五分鐘了。”
“麻衣呢？”
“小小姐剛才玩累了已經去睡了。”
“……我去看看。”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不過那家夥該不至於蠢到……走過去推開門，徑直走到浴室門口，敲了半天果然如女傭所說無人應門，赤司直覺地伸手撐住額頭。
好吧，她真的可以蠢到把自己泡暈……
“餵，你……”他轉過頭試圖叫住女傭，卻忽然聽到浴室裏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心頭一跳，隨即驀地推開門走進去，入目所及的是只裹著一條浴巾的少女正一手撐著地板努力爬起來的身影——盡管有了心理準備，少年還是不自覺僵了下，察覺到動靜的女生也驚慌地轉過頭來，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
她一邊叫一邊不斷把手邊能摸到的東西都朝外扔出去，赤司一時反應不及，手臂被砸了個正著，他立即皺起眉輕嘖了聲，擡起另一手捏住手臂，這似曾相識的動作讓秋葉不由怔住，高高舉起正準備跑出去的香皂也一下滑到地上，她擔憂地朝前邁開腳步。
“怎麽了，是不是上次背我下山弄……”話還沒說完，女生一腳踩在剛才被自己丟下的香皂上，她瞪大眼，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朝後仰躺下去，赤司急忙走上前伸手想要攬住她，手臂傳來的酸痛讓少年突然使不出力氣，造就的結果就是他的手臂也跟著被壓到了她身下，然後秋葉清晰地聽到赤司倒抽了口氣的聲音。
“餵，赤司！”她急忙跪爬起來抓住他的手臂掀開浴袍，大片淤青映入眼簾，先前被她砸到的地方還隱隱沁出一抹殷紅，少女整個人一僵。
“你這笨蛋怎麽不說一聲啊！”說著，眼淚就不爭氣地落了下來，想起之前試膽大會回來那天早上看到的他似乎也是這樣多處淤青的模樣，顯然也是被她拖累的，這人為了自己受了這麽多傷害卻從來都不說，怎麽好像她一直在對不起他……
“餵……”倒在地上的人緩緩起身，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正低頭兀自落淚的女生，後者還在自顧哭個不停。
“笨蛋……這樣不就好像我欠了你什麽一樣嗎……”
“餵！”
“可惡，怎麽一直都這樣……我怎麽可能永遠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麽……”
“秋葉！”
少年極力壓抑什麽的聲音，伴隨著溫熱的手掌落在光裸肩膀的觸感，少女渾身一僵，緩緩擡起頭，紅發少年的異色雙瞳正毫無顧忌地落在她身上某個部位，她怔了下，還沒從他叫了自己名字的震撼中反應過來，卻忽然被赤司抱了滿懷。
她再度僵住，聽到少年低沈中近乎蠱惑的聲音。
“你這樣……是要勾引我嗎？”
勾……引你個頭啊！
37第36Q
勾引你個頭！
少女渾身紅透著一把推開他，已經摸清她思想回路的少年迅速皺起眉再度捂住手臂，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她再度慌了神。
“你沒事吧？我去找人！”一邊說一邊打算就這樣跑出去，卻忽然被人扯住了手臂，她一時不察整個人跌到他懷裏，少年溫熱的呼吸迅速靠近，低沈的聲音貼在耳邊，少女忍不住再度抖了抖。
“你確定……要穿這個樣子出去找人？”
“那你就快讓我去換衣服啊！”秋葉幾乎都快哭出來了，因為擔心再碰到他的傷處，她努力克制著想推開他的沖動，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大腦一團混亂著試圖自己獨立掙開他的束縛，渾身卻使不出力氣，只能直覺地替自己辯解，“我我我……我真的沒有要勾引你！”
“我知道。”他忽然很爽快地應了聲，聲音忽然又靠的更近了，頰邊傳來的溫熱氣息讓秋葉幾乎不敢喘息，赤司瞇起眼看著她耳根通紅的模樣，忍不住伸手輕揉了揉她的耳垂，秋葉瞬間尖叫出聲。
“啊啊別碰我！”再也忍不住想要逃的欲望，她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推倒赤司，借著力氣沖了出去，剛沖到房門口就看到正恭敬低頭的女傭，看她出來，女傭立即將手裏購物袋遞過來。
“秋葉小姐。”
“你……一直在門口？”秋葉驀地瞪大眼，不敢相信這人家的女傭居然真的如此……專業。
“是的秋葉小姐，因為少爺並沒有傳喚，我不能進去。”
傳喚你妹啊！
秋葉已經徹底從羞轉為怒了，一把奪過女傭手裏的購物袋沖到隔壁的房間“啪”地關上門，滿腦子都想著換好衣服等下要找赤司算賬，顧不得糾糾結衣服的品味，她迅速套好妥當，正要出門的時候不經意地瞥了身後一眼，這才發現自己好像不小心……闖到了赤司的房間。
她是從書桌上放著的藥箱看出來的，猜測赤司應該是洗完澡準備上藥的時候被叫去找她，少女原本熊熊燃燒著的怒火瞬間又偃旗息鼓，頹然地嘆口氣，隨即順手將頂在頭頂的毛巾扯下來粗魯地擦了擦頭發，走過去拎起藥箱走出房門。
女傭還在門口站著，看到她回來，對方依舊專業的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只低下頭微微讓開腳步，反倒讓秋葉有些尷尬了。
“那個……你先去忙別的吧。”
雖然她剛才真的窘到想死了，不過想來只不過是赤司惡趣味爆發故意捉弄自己的，是她反應過度了，還多次重創他的傷口處……好吧，本來其實對她來說也不是多大點事，可是想到剛才自己和赤司在浴室裏糾結著的時候居然有人從頭到尾都在旁觀……旁觀……
啊啊，腦海裏無限回旋的這句話讓秋葉簡直想立刻磕在門板上，卻忽然聽到前方傳來少年低沈的嗓音。
“你先過去吧。”
“是，少爺。”女傭再度恭敬地低頭，轉身離開，秋葉看著那絕對專業的身影，想起之前時江說的那些關於豪門世家女傭無人權的事，好奇心瞬間湧上的結果就是她忘記了自己現在的目的，頭也不回地伸手扯了扯赤司的衣服。
“聽說女傭雖然工資很高，但是工作很沒保障的。”
“雖然不是我負責這些事，不過管家應該不至於虧待她們才對。”
“不是啦，我說的是那種啦！”她轉過頭一臉認真地反駁，“就是電視裏經常演到的，女傭和少爺……”
話說一半忽然怔住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順手一扯把某人的浴袍拉開了，他前襟大敞著，露出細致的皮膚和形狀完美的鎖骨，她瞪圓了眼，某種熟悉的沖動湧上心頭，她急忙伸手捂住嘴努力想掩蓋吞口水的聲音，卻似乎只是徒勞。
“咕嘟……”
赤司緩緩擡起頭，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這麽餓？”
意有所指的問題讓秋葉的臉再度爆紅，五官都糾結起來似乎在尋找反駁的話，又或許是在憋著如何罵他，為了防止她充血暈倒，他難得善良地就此打住，伸手指了指她手裏的藥箱。
“把那個給我，你先去吃飯吧。”
說罷就伸手要把東西接過來，卻意外地遭受到了阻力，他擡起頭挑眉。
“秋葉？”
聽到他又叫自己的名字，秋葉的手不自覺抖了下，聲音都有些顫抖。
“那個……我來幫你。”
赤司不以為意地聳肩，隨即自顧轉身進房去了，秋葉拎著藥箱跟著踏進來，看他一臉坦然地坐在床沿，她瞅了半晌，除了床居然沒有別的可以坐下的工具，只好囧囧有神地也坐在床沿，渾身莫名緊繃著，看她僵直著手拿出藥水和藥棉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赤司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怎麽像新婚之夜的小新娘？”
“小……新娘你……”她一急就擡頭吼了出去，卻忽然覺得眼前一暗，少年的動作太快，她沒來得及出口的“妹”被堵在了唇齒間，只覺得唇上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溫潤觸感，有什麽深入口中，帶來一股怪異的甜膩的味道……少女瞪圓了眼，尚未從這突來的近距離中回過神來，赤司忽然又放開了她，伸出一手極輕地撫了撫她的嘴唇。
“我不是很喜歡聽到這張嘴說臟話。”他瞇起眼微微勾起唇角，“最好不要再給我堵住它的理由。”
他他他他……他一定是有病！
吃別人豆腐還吃的這麽理直氣壯，這家夥真的是不要臉到家了！
“你不要臉！”憋了半天才能憋出這句話，經歷過各種各樣刺激的少女依舊沒出息地紅透了全身，卻也沒法丟下手裏上了一半的藥不管，只好低下頭，擦藥的動作忍不住用力了些，頭頂傳來明顯呼吸加重的聲音，她忍不住憤憤地開口。
“活該！”
“謀殺親夫在中國古代是要判極刑的。”
“哼，現在時代不同……啊呸呸，你又不是我丈夫！”半路回過神的少女擡起頭齜牙咧嘴地反駁回去，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耽誤，收起藥水拿出繃帶一層一層纏繞上去，一臉認真的模樣看起來還真有幾分護士風範，赤司不由挑眉。
“你好像很習慣做這樣的事？”
“如果你也有個平地都可以跌倒的妹妹的話，你也可以很擅長的。”
“你有妹妹？”
“表妹啦，初中的時候一直一起讀書的，動不動就跌倒很讓人鬧心。”她低頭將繃帶綁好，拿起剪刀剪掉餘下的部分，然後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好啦，搞定，可以去吃飯了。”
說罷站起來就要走，卻忽然又被人扯住手臂往後拉，力道恰好讓她整個人跌到身後的大床裏，她直覺地想要起身，雙手卻忽然被人箍制住壓在她頭頂兩側，然後男生俯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我都不知道你還有表妹。”
“你……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她氣虛地應了聲，完全不知道這人打算做什麽，只覺得他的臉似乎靠得越來越近，好看的薄唇一張一合看起來更像是一種催眠術……
“可是我想知道你的全部怎麽辦？”似乎很滿意她此刻渾身無力的模樣，赤司瞇起眼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開口，嘴唇微張輕輕咬住她的耳垂，她立即渾身無力地搖了搖頭。
“你想幹嘛啦……”大腦一片昏沈，她的聲音都不自覺弱了下來，完全不知道赤司到底要做什麽，只隱約察覺到少年的手掌極為緩慢地從下緩緩撫過她的腿，腰，直到心房處……所到之處像是有電流經過一般帶來一陣怪異的酥麻感，舒服得她忍不住輕吟出聲，卻還是忍不住擡起無力的手想要揮開。
“好癢……”
“只有癢嗎？”
“唔……很舒服……但是怪怪的……”她喃喃出聲，眼睛已經幾乎快睜不開了，聲音低得像是囈語，“頭……好痛……”
“當然會頭痛。”少年一改先前的誘惑聲音，停留在她胸前的手也跟著撫上她的臉頰，“你在發燒。”
剛才被她碰到手臂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這笨蛋掌心的溫度高得嚇人，這會稍微一挑逗就變成這樣，簡直比喝醉了還容易亂性。
“發燒……我嗎？”床上的少女忽然笑了起來，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舉起雙手抱住少年的腦袋，瞇起眼口齒不清地嘀咕起來，“才……才不會呢，我壯得像頭牛……從……三樓跌下來都沒死哦……”
“那是兩碼事。”赤司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隨即撐著床面要起身，少女卻忽然用力把他的頭攬了下來。
“不許走！”
“……我去給你找退燒藥。”
“我不要吃藥。”少女固執地搖了搖頭，一邊用力撇了撇嘴表達自己的不屑，“那個好苦……”
“又不是小孩子了。”赤司忍不住笑了起來，語氣寵溺得不可思議，低沈地伏在耳邊，電流再度拂過全身，越發刺激了渾身不對勁的少女汗毛都豎起來，本能當前的結果是她忽然擡起頭捧住他的腦袋，把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然後在少年震驚的時候心滿意足地仰躺回床上。
“哈，我占回來了！”
她得意地咯咯笑了起來，頭頂卻再度一暗，她在混亂中艱難地睜開眼，只隱約瞧見一紅一黃的眸子在眼前閃過，隱約還帶著許多她看不懂的東西，下一刻，嘴唇就再度被堵住了。
騙人……她迷迷糊糊地想著，她可沒說臟話，他幹嘛又要堵住她的嘴……
38第37Q
少女的嘴唇一如既往的柔軟，因為她失神的狀態而微微張開，無意中形成了一種邀請。赤司毫不客氣地探進舌頭，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確實太餓了的關系，他的舌頭剛一進去就被她笨拙地勾了起來，雙手也不自覺朝上環住他的肩膀，他看到她似乎很努力正要睜開眼，卻只能迷迷糊糊掀開一條縫隙，讓她的眼神顯得越發迷離，少年只覺得心頭一緊。
赤司記得中國的武俠小說有個說法叫做坐懷不亂真君子，他第一次對這句話有具現化的認知還是在一部叫做《天龍八部》的書上，那個叫做喬峰的男人。
當然，當喬峰遇到命中註定的那個叫做阿朱的女人之後，少年才真正體會到這句話的精髓。
不是對女人沒興趣，只是還沒遇到正確的人。
這樣想的時候，赤司又覺得秋葉大約是不喜歡他拿喬峰來比喻自己的。那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一輩子光明磊落，只因為世道險惡才會落得處處被奚落的下場，他和阿朱的相遇相知就像是中國人的羅曼裏最熱愛的英雄與美女的故事，悲劇收場卻依舊震撼人心。
年少無聊看到那段的時候他就在想，為什麽那樣的男人可以為了一個不起眼的女人做到那種地步，為了一個死去的，很有可能是仇人之女的女人終生不娶，並且肩負重任容忍她任性的妹妹一生，無論什麽情況都不離不棄……完美到不真實的存在。
正因太過完美，作者才會給予那樣的結局吧，不過倒似乎是秋葉那樣的羅曼主義會喜歡的故事。
當然，以上那些思考和他現在正在做的事完全沒有關系，他從不認為自己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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